2014的夏天,老強尼夫婦雖然沒有那麼年輕,但是終於來到了夢寐以求的法國•巴黎,出席了這場一輩子能隨時空流轉律動的饗宴。
然而,就從地鐵鑽出來的那一刻起,像是走入電影場景般,來到滿是異國風情的巴黎街道,有一種一切看起來有點不真實,但是你就是身處其中的違和感。下一刻,我們就開始一步一步與巴黎越走越近,漸漸地也沾染了巴黎的氣味,自以為是了。
就在準備離開戴高樂機場,踏進第一個交通工具快速鐵(RER)的車廂時,法國給了我的第一個相當平民的印象,陳舊,有尿騷味。紫色絨布的椅套上,滿是一條一條蓄意破壞的刮痕,地板上似乎殘留著一些不知何物、去不掉的黑印,更讓我不能忘懷的是那股撲鼻而來的尿騷味。起初,我不敢置信地重複問:「我聞到的,真的是那個味道嗎?」老強尼太太總是很有耐心又肯定地回答:「是。」
然而,就從地鐵鑽出來的那一刻起,像是走入電影場景般,來到滿是異國風情的巴黎街道,有一種一切看起來有點不真實,但是你就是身處其中的違和感。下一刻,我們就開始一步一步與巴黎越走越近,漸漸地也沾染了巴黎的氣味,自以為是了。
一路上,老強尼帶著好奇的雙眼東看看、西瞧瞧,用著新奇的鼻子東聞聞、西嗅嗅,看著落下的一片枯葉都以為是法國獨有的優雅姿態,聞到的一陣咖啡香都以為是巴黎人才能擁有的飯後餘興,瞧見的每一條街道都以為是法國獨具的格調,嗅到的每一股勳風香氣都以為是巴黎人才具有的迷人氣息。
走在巴黎的街道上,每一棟建築物、每一條街道、每一處園區都用年代、形制,甚至是迷人的故事在妝點,向訪客展現引人入勝的風采,莊嚴、俏皮、低調、華麗、矯情、氣派、典雅、富足、破敗、新穎、陳舊,全部匯聚在這一場流動的饗宴裡,吸引世界各地崇拜者絡繹不絕地造訪。
拿破崙三世打了一場相當不光彩的普法戰爭,顏面盡失地被俘虜,最後連法國人民都拋棄了他。晚年匿居在英國的他,最後幾個月飽受尿道疾病及慘敗愧疚的折磨,離開人世前仍念念不忘祖國與自責。不過,當時誰也沒有想到,他當年執政時幾近獨裁專制的兌現競選承諾,出於打擊貧窮,提升生活品質,銳意推動現代化政策,大大地改造了巴黎,而為這一場饗宴奠定了深遠的百年基礎。倘若我是住在巴黎的法蘭西後裔子孫們,恐怕對於要論斷拿坡崙三世的功與過,心裡頭肯定是充滿著極為矛盾的尊敬與怨懟吧!
去過了兩三個城市,閉起眼睛,在你的腦海裡會浮現哪個地方呢?
清水寺?哲學之道?金閣寺?紫禁城?人民大會堂?萬里長城?羅浮宮?巴黎鐵塔?聖母院?
是一個角落,一處平常無奇的十字路口,就像巴黎的任何一個路口,矗立的書報亭,轉角的咖啡店或餐廳,向人行道延伸的露天座位區,或走或坐的人們,熙來攘往,稀鬆平常。這個路口看來並不獨特,歷史也不悠久,沒有華麗的建築,更非時尚的伸展台,卻把法國•巴黎最特別、最深刻的形象給了我,宛如一場文化喚醒的美味饗宴,在腦海裡不停地不停地流動與縈繞。
給老強尼太太,紀念遊法即將滿一週年。